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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當務之急,還是要先把我們的聲明發了,搶奪一些主動權。下午的專訪他要去就去吧,也不知道這是什麽世道,你沒給他的錢,他不是照樣賺回來了。小斌,聲明好了沒。”

“珊姐,凡哥,你們看看。”那個叫小斌的男孩果然如他的名字一般,文質彬彬。

洛小雲湊過來一同看著聲明,說是聲明,更像是道歉信,寫的誠摯極了,鐵石心腸怕也動容。

“我不同意,我又沒錯。”

“你打人你還有理了!你現在是在推崇使用暴力嘛!你要是委屈你倒是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,我們也好有素材可以寫啊。你都不肯跟我們說,你跟大眾怎麽交待!”陳凱珊氣的想抽他。

結果,向一凡又沈默了。但是表情沒有一點松動,任誰都知道他主意已定。

“那你自己寫吧!”陳凱珊轉身把筆記本丟給向一凡,回身跟洛小雲抱怨。“看見了嘛?你凡哥犟起來,氣死個人!”

向一凡默不作聲開始寫聲明。陳凱珊則要親自去處理視頻曝光之後各家媒體高層的電話。

洛小雲想了想,主動提出去聯絡Ada,畢竟解鈴還需系鈴人,這件事情很可能變成羅生門,眼前的事情自是要第一時間處理,但後續真正能幫助向一凡的可能還是Ada。

洛小雲發了微信給Ada,“Ada姐,方知有下午要開新聞發布會,我現在把可心接回家吧。您把可心的班主任信息發給我。”果不其然,僅過了兩分鐘,Ada就回覆了信息。

出門前,陳凱珊由衷的給洛小雲豎了個大拇指,向一凡則是很認真的拜托她照顧好Ada。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,也許只有見到Ada才能知道吧。

方可心看到洛小雲並沒有驚訝。早上的新聞在班裏也傳開了,好再向一凡並不屬於他們這群十來歲孩子追捧的偶像,大家也都沒放在心上。方可心自是一眼就認出了照片裏面的,是她的父親和向一凡。現在同學們不會知道這事和她有關,萬一知道了……方可心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,不過比起她自己,她更擔心的是她媽。這段時間家裏的氣氛明顯變了,父親像是變了一個人。母親雖然沒說什麽,但有些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、猜不出,只是順著母親的想法,假裝不知而已。

“媽。”方可心剛打開門,就被家裏的酒氣嗆到了。不好容易才在二樓的臥室找到Ada。臥室的窗簾緊閉,Ada坐在床腳像個幽靈一般,腳邊的酒瓶快擺滿了一排。

Ada見到方可心,強打起精神想站了起來,搖搖晃晃幾次都沒成功。方可心趕緊去扶了她一把,又叫了聲“媽”。

“可心,去給你媽找點吃的吧。”洛小雲看出Ada已在強撐,找了個借口要支開她。

方可心也知道自己在這裏解決不了什麽問題,一步三回頭的走了。

洛小雲蹲下輕輕抱住了Ada,方可心不在,Ada再也繃不住痛哭起來。洛小雲就這樣抱著她,也不知道過了多久Ada才平靜下來。

“凡哥那邊,還好嗎?”

“Ada姐,凡哥那邊有珊姐他們,還有律師在,凡哥在娛樂圈這麽多年了,自是不會有任何問題。大家最擔心的反而是您,您不知道凡哥有多著急您。”

Ada剛止住的眼淚又滴滴掉落,“我太對不住凡哥了,好端端的居然還是把他牽扯進來。”

“Ada姐,咱們要先解決您的問題。您要真的想幫凡哥,就更得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?”

“這……”

“Ada姐,您得想好,您還要不要和方知有過下去?不知道您是否了解,方知有本是要拿視頻敲詐凡哥的。您比我更了解他,您得先把這個問題想好。”

“小雲,我自己怎麽都沒關系,但是可心她,我不想她這麽小就沒了爸爸,沒個完整的家。”

“Ada姐,我十歲的時候覺得自己了解全世界。雖然現在看來那時候是很天真,可是那時候也絕對比現在更要爭個黑白和是非。您想告訴她,什麽是對的呢?”

Ada沒有說話,洛小雲看得出她的動搖和糾結。

“如果有一天,可心遇到了和您一樣的情況,您希望她怎麽做呢?”洛小雲狠狠的推了她一把。將心比心,Ada即使想想可心發生一樣的狀況,也會心碎的不行。也正是這樣的痛心,才能讓Ada下定決心。

Ada默默掀起衣服,衣服下面是觸目驚心的傷痕,有的已經留疤,有的已經結痂,有的卻還鮮血淋漓。

“方知有以前真的很好,雖是大男子主義了一些,但也算處處為了我和可心著想。事業上一直順風順水,這些年也賺了些錢。誰成想,今年年初生意上有些不順,他便慌了手腳,連續幾個決策都沒做對,公司的現金流就有些難以支撐。沒想到,竟有狐朋狗友帶著他去賭,拿家裏全部的現金想一次性翻身。怎麽可能呢!債越欠越多,直到上個月瞞不住了才跟我說。我幫他一起去跑資金,碰壁後他就回來拿我出氣。最近竟還要打凡哥的主意!我怎麽可能讓凡哥陷進來。可是現在,還是把凡哥給害了。”

洛小雲猜到方知有很渣,但沒想到渣的這麽典型、渣的這麽徹底!洛小雲雖然很是生氣,頭腦卻異常清醒。“Ada姐,現在當務之急是您怎麽去應對。一定要保住可心的撫養權,也要做好債務隔離,我們要盡最大的努力,給可心更好的生活。好嗎?”

Ada看著洛小雲的眼神裏透出的堅毅和鼓勵,想想才十歲的可心,心裏頓時有了勇氣,為母則剛,為了她自己或許還可以心軟,為了可心,那可堅決不行。

看到生機又慢慢回到Ada的身上,小雲懸著的心總算放下。

“咱們帶著可心一起去凡哥那吧,一方面別讓方知有再回來打擾您,另一方面,那有律師,這事得從長計議。可心那邊,我想還是說清楚的好,要相信她,會做出自己的判斷。”

“嗯。”既然下定決心,那就做好全面開戰的準備吧!媒體的力量,Ada比洛小雲清楚得多,讓方可心了解真心,才能一起走過這一關。

出乎Ada意料的是,方可心對這一切都很平靜,甚至是松了一口氣。方知有這段時間打了Ada多少次,她怎麽可能次次都不知道。多少個晚上,她自能一個人躲在被窩裏面哭,不想惹得Ada更傷心。可是她怎麽可能不害怕,她害怕爸爸傷害媽媽,更害怕媽媽的無力反抗,難道一個女人只能這麽脆弱嗎?脆弱都連自己都保護不了。現在,Ada終於肯為了她自己反抗,反而給了方可心莫大的安全感。

洛小雲這邊,則是打了電話給向一凡和陳凱珊,簡單說了下Ada的情況。他們和洛小雲的態度十分一致,將以最快的速度聯絡最好的離婚律師,和洛小雲他們在酒店碰頭。同時,陳凱珊還交代了劉山,走地下通道進入酒店,避人耳目。等待的空間,洛小雲點開了向一凡發的聲明:

“很抱歉,占用了這麽多的公共資源。也很抱歉,讓愛我的人為我憂心。我從不主張使用暴力,更是憎惡濫用暴力,這一點從沒有變。但昨晚的事情我的處理方式確是極端,我會以我最大的誠意承擔一切後果。”

寥寥幾句話而已,拒不向被打者道歉,底下的評論也很兩極,有人認為向一凡不知悔改,也有人力挺他必有內情。洛小雲沒法評價這份聲明是不是好的危機公關,至少它掃清了壓在洛小雲心上的陰霾,痛快的不行。她雖然不知道方知有昨晚對向一凡說了什麽,但以他對Ada的做法,猜也猜得到得有多惡心。忍無可忍,就無需再忍。一個人若真的什麽都能忍下來,那算不算是真的沒有人性了。更可貴的是,向一凡在這件事情上,始終在保護Ada,不肯把她推到前面來為自己解釋。洛小雲心裏,向一凡這個男人,更可愛了。只是,共眾到底能看到一個怎樣的事實?洛小雲還是有些擔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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